這個月和 Ian 連續三週星期四晚上都到國家戲劇院報到。
從《行草一》 →《行草二》→《狂草》，雖然都是書法，但風格其實相當不一樣的三部作品。
選擇星期四的場次更是為了表演結束後，那極為難得的林懷民老師現場與觀眾半小時的對談。
《行草一》是部放了很多東西的舞作，
經由幻燈機投射放大融合成的一個個法帖行書字背景，搭配舞台燈光投射於舞台地板上的一條條白色長卷軸；穿著一身黑的男女舞者跳躍其上，時而悠緩時而蒼勁的肢體呈現，展現出種種豐盈與交錯的畫面，具體且豐富。
然而看完之後，不知為何竟滿得......讓我感到眼花撩亂，彷彿一下接受了太多而有些消化不良。
沒想到後來的座談，林老師提到，由於書法是構思了十多年以上的舞作，因而當時真是帶點貪心地放進很多東西。
所以後來的《行草二》改變方向，書法字背景通通拿掉，回歸到單純呈現書法的氣韻生動。
加上一個多月前，我接到一通雲門向會員催票的電話。
對方在電話中提到這次票房銷售不太理想，當我回答連三場演出的票皆已購買時，
電話那頭興奮到跟我閒聊了起來，約莫十多分鐘之久。
並提到如果是沒看過雲門的朋友，可以推薦他們看《行草二》，這是普遍認為容易入門，大眾接受度也較高的一齣舞作。
因此觀看《行草二》那天，我心中帶了絲特別的期待。
沒想到，跟預期的完全不同，彷彿二個極端似的，從『滿』的那端來到了『空』的這頭。
呃...然後加上前晚睡眠有些不足，自己竟然小小地打起了瞌睡...
醒來的剎那，完全無法置信自己竟出現了這種嚴重的(偽)文青禁忌。
眼睛開始專注盯著跳群舞的一個個不同舞者，不久竟彷彿開了竅似地，突然頓悟了舞蹈線條之美。
由於過多的留白，因而沒有干擾地把焦點專注於舞者的肢體展現。
因此，也發現那天確實有些女舞者跳得不是很好。
反觀，一樣的動作由周章佞呈現，各個動作皆自自然然不疾不徐到位且優美。
接著，來到了昨晚的《狂草》，真是一個驚艷啊~ ！我們倆一致最喜歡這齣舞作。
沒有了《行一》的過滿，沒有了《行二》的過空，而是走到了二端的中間。
書法不再是具體的文字外貌，取而代之的是抽象化了的灑拓書墨線條圖形。
卷軸以前後交錯的陳列方式呈現出一個更立體的舞臺空間，燈光投射與轉場也更為活潑。
時而緊湊俐落與時而優緩慢調的橋段流暢地交錯接攘著，舞者的表現也較《行二》那天的演出優異。
林懷民老師說，其實這些表演總是一直一直在做調整修改的，
而真正的發生也是只在舞台上演出的當下，當落幕的那一刻表演就沒了。
看表演感受點滴在個人心頭，而三場座談的收穫卻是遠遠超出我們當初的想像。
林老師也一直強調，有時不一定要看出個什麼東西，這不是考試沒有所謂的標準答案。
看舞蹈其實就是單純感受欣賞舞蹈之美，不要放太多附加意義在上頭。
他更說他其實並不是要以舞蹈呈現書法，只是汲取書法的美學，藉此靈感來編舞。
要看真正的書法，請去故宮博物院就有最棒的東西在那了！
其實也是，藝術的出發點不過就是源於美或僅只是一個單純意念的表達。
只是習慣了多數東西都一定要有附加意義的大眾，總喜歡把它一一解構再做所謂個別的細節分析。
之前真是想得太多也太複雜，就讓藝術回歸它最原始的本質吧！
期待明年三月的春季首演『聽河』~^^~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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